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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更需要說服科學家重新思考自己與公眾的關系

在與獨立記者兼博主 Richard Poynder 訪談的最后一輯中,我們討論了比較大的層面,像是在社交媒體上討論研究和發表的用途。Richard 認為科研發表團體對社交媒體的使用仍顯笨拙,而且有需要全盤了解社交媒體平臺的潛力。接著 Richard 分享了目前研究的大勢現象:公民科學(Citizen Science)。能聽到 Richard 用現實的方式詮釋這個這個潮流很有趣,還談到了沒有人討論過的優缺點!
Richard 有名在于他在博客“開放還是關閉?”(Open and Shut?)上發表的文章,其中最受歡迎的是三個系列的訪談。以博客為基礎的 OA 書籍?The Basement Interviews?中有 Richard 采訪數位推動免費開放獲取運動的主要倡導者。The Open Access Interviews?和?The State of Open Access?系列記錄了 Richard 開放獲取倡導者和實踐者的對話。Richard 也是?Global Open Access List(GOAL)的版主,這些年來,他的工作獲得了很多關注。著名開放獲取提倡人士?Stevan Harnad?就曾描述 Richard?是:開放獲取運動的“年史編者、良心和執著高尚的人”。
你在社交媒體上非常活躍。要有效觸及研究人員還有對學術出版有興趣的人,你會推薦哪個平臺?你會鼓勵研究人員以及其他有興趣的人更常使用社交媒體嗎?
是的,我使用的平臺有推特(Twitter)、臉書(Facebook)和 Google+,我認為這些都是博客的延伸。雖說如此,我覺得推特是能達到我目的最有用的平臺,它提供涵蓋開放獲取相關議題的新聞,推特還能夠用來宣傳我在博客上發布的新訪談和文字。不過,我發現比較古老的郵件方式更有效些,有可能是因為微博很容易在比別人的墻上消失了。
對學術出版有興趣的人,推特是個好平臺嗎?或許吧,但我不認為社交網絡是個理想的提倡媒介,不單是因為它比較能創造回響,還有就是想法相近的人會聚在一起強化彼此的信念跟成見。于是乎,提倡開放獲取輕易的與其他科研界怎么想開放獲取脫軌。而如果有哪個倒霉的科研人士說出了他對開放獲取的質疑,或是在討論中冒犯了開放獲取提倡人士,可能就會深陷謾罵或言語暴力之中。這不是取得他人信任和支持的方式!有時候,就算是中立的看法也有可能被反對,因為提倡人士并不一定同意中立意見。
我想出版商對社交網絡的使用應該要更有想象力一點,不要只把它們看作是宣傳渠道。面對現實吧,關注一個只有固定推送最新發表論文的帳號挺無聊的,那你可能會問我他們該怎么做,但這是他們的工作,當他們嘗試新的方法時,大家都會看到有沒有效!
社交網絡平臺目前展現不錯的地方是發表后的同行評審,可以看到最近 Shen 和Bj?rk 所發表關于掠奪性出版的文章的批評。
我們也在 2010 年看到Rosie Redfield 質疑一篇論文的發現,該論文聲稱證明砷基生命是可能的。想當然爾,這些批評通常都是發布在博客上,但善用推特可以大大增加這些批評的觸及人群,放大這些聲音。但是,問題是研究人員/出版商不太想要回應這些出現在博客上的聲音。或許,出版界人士、研究人員和出版商該做的是改變他們對社交媒體的偏見,這樣他們才能更有效地使用它們。
你覺得一般民眾對研究開放獲取的認識如何?人們知道研究相關的信息這么容易取得嗎?如果他們不知道,要怎么教育大眾關于開放獲取呢?
我懷疑大眾對開放獲取的認識很少,甚至根本沒有,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這些研究相關信息促手可及,如果讓大家知道開放獲取,他們可能會把這個跟掠奪性出版連結在一起,因為主流媒體最近已經對這件事做出了一些報道。
最后,你認為公民科學的影響力和潛力有多大?
我認為公民科學有很大的潛力,但就看你怎么定義它,這不一定是一種新現象。比如說,一直都有業余科學家,或是沒有接受正規培訓的科學家,如果你用這兩個詞下去搜,會有好幾頁的搜索結果跟這個話題有關,常出現的人名有Gregor Mendel、David Levy、Henrietta Swan Leavitt、Joseph Priestley、Michael Faraday、Grote Reber、Thomas Jefferson、Susan Hendrickson、Felix d'Herelle、William Herschel?還有他的姐妹 Caroline Herschel、Thomas Edison、Forrest Mims、David Levy、Randy McCranie 和?Srinivasa Ramanujan。
我看到的問題是,現在出現公民科學家主要被認為是眾籌項目的人力,所以他們被派來數蝴蝶、鳥蟲或是看著屏幕里的銀行圖片,然后將結果喂給實驗室里的真正的科學家。這些活動當然有價值,但是也意味著公民科學的角色是做些不重要的工作,而真正的科學還是專業人士在做。我會希望這個能夠改善。
還有,值得注意的一點,我上面提供的幾個鏈接,像是 Caroline Herschel 和 Henrietta Swan Leavitt,他們是從簡單的數數開始,或是協助專業科學家,但他們畢業之后做了真正的科學(不過 Leavitt 的工作終其一生很少受到認可)。
我想問題的核心在于專業人士多會認為自己有特殊的智慧能力,所以能產生理解一般人無法做到的神秘知識,因此他們與眾不同,應該有更高的地位。有些科學家確實是天才,但很多人可以形容為知識工人,盡管如此,他們也不愿意放棄自己的地位,堅持自己是知識守門員,抗拒業余科學家入侵他們的領域,這是 1996 年《科學家》說的。
開放獲取提倡人士也假設開放科學的用意是讓研究可以被其他科學家取得,開放給大眾只是剛好。他們堅稱大眾對開放獲取的興趣不過是能夠知道納稅人的錢都花到哪里去了。
所以說,我認為在花費更多時間教育大眾開放獲取知識前,我們可能更需要說服科學家重新思考自己與公眾的關系。有好幾次與醫學專業人士互動的場合讓我興起了這個念頭。比如說,最近我的腳有點乖乖的,我的醫療顧問讓我照了 MRI,然后說腳的幾個骨頭需要裝鋼絲,他只說了 MRI 的結果顯示骨頭退化了,這就是他的說明,他沒有告訴我整個問題的前因后果,只給了我一張知情同意書叫我簽名。
由于顧問對我說明為何需要這個手術、手術過程怎么樣還有手術可能會有什么后遺癥等等信息都不太足夠,我請他告訴我可以讓我回去自己讀的書面內容,結果這個問題使他震驚了,他回答他可以跟我保證手術的成功了有 80%。在我的堅持下,他同意發給我一些相關的文章做參考,這是前一陣子的事情了,我還在等他發資料過來。當然,在我拿到那些參考資料后,下一個挑戰就是找出可以評估研究的方法!
同時,我也要求暫時不要進行手術,我只是覺得為什么提供病患詳細的手術信息是個麻煩,況且手術是要發生在病患身上的。
最后一個點,前幾天我發現一個親戚,他是一家投資公司的財務,他上傳了 34 篇數學文章在 arXiv 上,主題有黎曼 zeta 函數(Riemann zeta function)、歐拉求和(Euler summation)還有 Stieltjes 常數(Stieltjes constants)等,我自己是沒有辦法評斷這些工作的價值和質量,但我注意到有好幾個專業數學家提出批評,也被維基百科引用。由于我的親戚只有在文章上提供他的名字還有地址,我懷疑那些批評他的工作的人知道他不過是一般民眾。
最近他開始算他引用的文章有多少是開放獲取的,并將這個信息記錄在文章中,勸告其他人也把自己的工作開放獲取:『數學界應該要領先發表所有的東西在 arXiv 或是其他同等的開放獲取資料庫上,這是我們想的,我們寫的,為何要藏起來?這沒道理。』
他沒有理由不支持開放獲取,作為公眾的一份子,他無法取得數學期刊,所以沒有辦法看到這些期刊上的文章,問題是:開放獲取提倡人士想要像他一樣的外行人獲取這些論文,還是只有其他像他們一樣的專業科學家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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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 Richard?接受意得輯專家視點的采訪!